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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恶毒到底后质子发疯了(27)
作者:澹晞      更新:2022-05-24 18:55      字数:57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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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姬清晗懒散靠在床头,长腿曲起,百无聊赖地看着房间一角。

    见安然回来,他站起身朝她走来。

    高大的身影逼近,安然不由自主后退两步。

    他俯身,凑近她,睫毛纤长分明,“来吧。”

    看姬清晗双臂打开,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,安然揉揉眼睛。

    他乖顺得令人不敢置信。

    啊,定是因为那天她说了一年半之后放他离开的事情,姬清晗就歇了计较的心思。

    也好,前面都是急匆匆地换,现下她就可以慢悠悠欣赏了。

    她指尖一勾,将他胸前的带子拉开,上半身里衣脱下,露出瘦劲的身体。

    姬清晗微微仰头,眼神却向下瞟她。

    怪怪的。

    安然逃避般地绕到他身后。

    他后背伤痕比胸前更多,最显眼的是肩胛那一道,几乎横跨整个背部。

    像是要把他后背撕裂成两半。

    光看现在已经愈合好的样子,都能想象出受伤时的凶险。

    不是深可见骨,绝不会形成如此狰狞的疤。

    安然盯着多看了两眼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这道伤是如何来的么?”姬清晗淡淡问。

    安然略带玩笑地道,“不会是本郡主抽的吧?”

    看似天真的发言换来他明显看不上眼的轻笑。

    “你以前甩的鞭子没什么力道。”

    “对付黑衣人那次,抽得倒是很好。”

    安然嘴角一抽。

    那正主这武功不怎么样啊。

    还对她凶得要死。

    她没话好讲,姬清晗便继续说。

    “七岁,我找上一位大人,替他做了件事,用这道伤,换他将我推到宁国皇帝面前,成为八皇子。”

    正要将新衣服给他披上的安然一顿。

    这是她能听的内容吗?

    不知触动了他什么回忆,姬清晗又说:

    “我生平最厌恶的,便是被当作女人。”

    这话没有半分波澜,可越是平静越是恐怖。

    下一句他是不是就要说杀了她?

    不过安然并不在乎恐不恐怖。

    他讨厌被人当做女的,她一开始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“本郡主可没把少君当女的。”

    安然踮起脚整整他肩膀上的褶子。

    “只是有那么点执念。”

    安置她这无处发挥的手艺。

    姬清晗不明意味地问,“我是你的执念么?”

    给他换女装的执念吗?

    安然毫不犹豫点头,“不怪本郡主,只怪少君实在太合适了。”

    太合适被打扮成女孩子了。

    在过往的情劫之中,秀气的气运之子也有,可身段不行。

    身段好的也有,可脸蛋不符合。

    看似两个都合了吧,气质又奇奇怪怪。

    总之,能遇到姬清晗这样的,属实难得。

    她已经百年不曾见过。

    下一个小世界的气运之子谁知道是不是五大三粗的。

    她一定要抓紧机会。

    “所以,从以前到现在,你对我做的事情,都是出于执念。”

    他是肯定的语气。

    安然想了想。

    正主的话,也算执念吧,替父出气的执念?

    她没有反驳,默默去顺姬清晗的袖子。

    “我也有执念。”

    面前的人突然转身。

    安然一时不察,身形不稳,趔趄两步。

    姬清晗抓住她的手,另一只手顺着便搂住了她的腰。

    他低头,几缕发丝落到她脸上,痒痒的。

    安然掀起眼皮。

    姬清晗深深地望着她,眸光清淡。

    她瞬间不自在起来,三下五除二把两只手拨开。

    “少君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神色自如,“看你要摔倒了,扶你一把。”

    安然无语,“本郡主什么时候要摔倒了?”

    是他忽然转身,她才没站稳。

    姬清晗收回手,平淡应着。

    “你说没有就没有吧。”

    “本来就没有。”

    安然嘟囔着给他系腰带。

    等等。

    她抬眸,“你有力气了?”

    力气还挺大。

    一日醉对他不起作用了。

    姬清晗身形一软,压倒在她肩头,“虚着呢。”

    安然被一个大男人压得背塌了一截。

    “你给我起开。”

    姬清晗两只手都垂在了她身侧,头完全靠在了她肩膀上。

    安然神情扭曲。

    “少君若是与本郡主和平相处,一日醉以后就免了。”

    她肩头一轻,姬清晗直起身子,笑意浅浅。

    一根红纹发带将长发高高束起,最后描眉画唇,安然绕着他走了两圈。

    活脱脱一个江湖女侠客呀。

    她这手艺真是太棒了。

    不愧是她,简单的劲装也能给人打扮出不一样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少君。”她兴奋地问,“要不要一同出去晒个太阳?”

    迎着安然期待闪耀的目光,姬清晗喉结微动。

    他颔首,“可。”

    安然一只手背在身后,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他。

    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的得意之作拉出去转转啦。

    候在外头的念秋欠身,“郡主,早膳。”

    安然往前走去,“待会儿一起在本郡主屋里用便是。”

    阳光耀眼,落在手上暖意盎然。

    姬清晗看向两人交叠的手,悄悄回握住。

    满意地跟着他在童华殿晃悠了一圈,看着众人神色各异但难掩惊艳的目光,安然获得了极大的满足,看乖巧的姬清晗是怎么瞧怎么顺眼。

    她不停地往他碗里夹着小菜,“多吃点多吃点。”

    姬清晗低眉,默不作声地吃饭。

    一旁被忽视的天道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小碗,内心酸涩。

    女鹅她变了,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对气运之子痛下杀手的天道化身了。

    忍冬看着两人和谐相处的一幕,心内也是感动万分。

    不枉费她一片苦心。

    退出正殿,她跟念秋咬耳朵。

    “呜呜,霸道郡主和她的小娇夫,真不错。”

    早膳用毕,安然哼着歌将姬清晗送回侧殿。

    她要转身离去,袖子被扯住。

    姬清晗问她,“你没有什么要给我的么?”

    安然眨巴眨巴眼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她说得是如此笃定,以至于姬清晗都有些怀疑那条帕子的存在。

    但想想忍冬说的话和看到的图案,他定下心来。

    也许是她还没准备好吧。

    虽然绣得是不成样子了些,可他不会嫌弃的。

    姬清晗脸上有些热,松开,咳嗽两声,“你说没有就没有吧。”

    嗯?

    怎么又是这句话?

    她看去,姬清晗却已经缩回手去放下了纱幔。

    安然回到房间。

    天道欢脱扑来,撞到脚上却没被当即抱起。

    他四脚朝天,看到安然摩挲着下巴,一脸沉思。

    “女鹅,咋了?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在想,今日的一切都很顺心,可总觉得透着几分诡异。”

    她琢磨。

    究竟是哪里不对劲?

    天道打了个滚站起身,扒拉扒拉她的裤腿,“女鹅,顺心不好吗?别想那么多了,给自己徒增烦恼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也是。”

    安然从绣绷上拆下绣好的帕子收进怀里,摸摸天道的头。

    “我去把帕子给顾辰钰,顺便再去找找簪子。”

    天道享受地歪了歪脖子,却见安然拔腿要走。

    “女鹅,你不带我去吗?”

    “嗯,你待在殿里,多留意点姬清晗。”

    安然捂住心口,“我还是感觉奇怪。”

    她避过殿里众人,独自一人前往皇子所。

    半路遇上另一个方向跑来的顾丹心。

    她低垂着头,失魂落魄的,连横在面前的安然都没注意到。

    安然伸手,将快要撞上她的顾丹心搂进怀里。

    顾丹心吓了一跳,仰头看她。

    眼睛湿润红肿,还有泪珠从眼角滚落。

    安然指腹轻轻擦去,温声问,“怎么哭得这般厉害?”

    顾丹心没见过她这样温柔的时候,手指扒在她胸口紧了紧。

    她定定心神,又觉得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被她撞到太失面子。

    用力推开安然,顾丹心恶声恶气。

    “要你管。”

    她袖子一抹眼泪,掉头跑走了。

    安然无辜地摊开双手,目送顾丹心的背影渐渐远去,才去顾辰钰的住处。

    顾辰钰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。

    他今日着藏青色衣袍,更显成熟稳重,就算剪个花枝,也显出一派沉稳端庄的大气感。

    通身气势,完全看不出来和她只差了一岁。

    “我方才在皇子所门口碰见了顾丹心,她红着眼眶,哭得很惨。”

    顾辰钰听到安然的声音也不惊讶,手下动作不慌不乱。

    “大概是父皇看到她和六弟的功课,夸了六弟骂了她,心中委屈不平。”

    “母后在禁足,她只能往我这儿来。”

    安然好奇,“顾丹心和顾明远学的是同样的东西吗?”

    顾辰钰回道,“她主动要学,母后也不拘着,不过父皇不太赞成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在父皇心里,皇子与公主需要发挥的用处是不同的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另一边,分开一簇长得旺盛的花。

    “其实心儿和六弟是同一日生产,心儿比六弟早出生一刻。”

    “但父皇那日只在赵贵妃门口徘徊,硬生生让心儿当了妹妹。”

    他说:“也许正因如此,心儿才不甘心地想要证明自己吧。”

    看顾辰钰神色悠闲,安然上前几步,双手环胸,侧过头问。

    “那你学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他流畅地将花的枝叶剪下。

    “父皇什么也不许我学。”

    顾辰钰话语温和,笑着补充。

    “不过我会自己偷偷去藏书楼学习,若有不懂的,便私底下请教太傅。”

    小剪子一声脆响,长茎应声而断,他再修剪几下,转过身来,将手中的花递给安然。

    是一朵蓝紫色的月季。

    她接过,转动一下,看它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。

    “月季花这个颜色,倒不常见。”

    安然凑近去闻,它的外表浓郁吸睛,香味却清新淡雅,有一种极致的反差。

    味道还有点熟悉,仿佛在哪里闻过一般。

    她又情不自禁地闻了闻。

    “这便是我照着书上的法子改进后种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眉眼温软,笑盈盈的。

    “喜欢么?”

    安然点头,“喜欢。”

    他笑得更是舒展动人,放下小剪子,到盛满水的脸盆里净手。

    “既然能讨你欢心,便留着它罢。”

    “你将花带回去,它的香有安神养人的功效。”

    安然从怀里掏出帕子,“你要的帕子,我绣好了。”

    顾辰钰信步过来,接过手帕,目光只是往上打了个旋儿,便重新定在安然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妹妹以为这样便可以糊弄哥哥了么?”

    “小白兔还未绣完,妹妹怎可率先将帕子给哥哥?”

    他将帕子丢回安然怀里。

    安然叹气。

    “妹妹绣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小白兔的绣技高超,妹妹不行。”

    顾辰钰笑得宠溺。

    “妹妹不可以说自己不行。”

    他手伸进衣襟,抽出一根簪子来。

    “听闻妹妹最近在满皇宫地找一支木簪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是否妹妹生辰那日,荷花池廊桥上,哥哥捡到的这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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