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正好，一起去吧。”

    莉夏语气似乎有一些难掩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卡修沉默的点点头。

    在原定轨迹中，李维无比痛恨那个懦弱的自己，他一次又一次梦到雷光雨夜。愤恨羞愧和自责混合成的复杂情绪虽然没有支撑他向芬恩复仇，但也算给了他锻炼的动力。

    李维以四十九名的成绩低空飘过，加入风象门继续得到培养。并且在一年多后机缘巧合的拜在莉夏门下，成为了第一个弟子。

    至于后面的达莫莎朗和他并不是一批青训营的，而是后面几期青训营才加入进来。

    微风拂过枝干，一片叶子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食堂里人很少，靠窗角落里。莉夏和卡修面对面坐着，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。

    莉夏看了一眼前方的卡修。

    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收下李维的？好像是可怜……虽然她厌恶这个少年的懦弱，恨其不争。但，李维在这个世界上切切实实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，没有了亲人更没有朋友。

    收下李维之后，她看见这个少年沉默的锻炼，沉默的吃饭，沉默的发呆。好像在经历了那一件事情之后，他变成了一个哑巴。

    后来，她又收了两个弟子。比起李维是正常多了，但性格和秉性同样不堪大用。两个都偷懒怕痛，一个小女孩的娇气，一个整天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。比起李维还不堪。

    只能说，自己收徒的眼光太差了……

    莉夏在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，她实在想不到几年后应该找谁继承自己的半式衣钵。

    沉默片刻，莉夏率先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李维，最近锻炼的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卡修咽下一口面包：“还行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很中肯，因为李维怂归怂锻炼却没落下。其风象密武境界和卡修相差无几。

    「象魄秘术：尖刺35.1%（共三层）」

    「风象拳：狂风12.7%（共三层）」

    象魄秘术层次比卡修高2.4%，风象拳比卡修低了2.1%，两者一并综合起来差不多。

    现在的李维十八岁，参加风象门青训营的李维是十三岁接近十四岁。看上去好像卡修六个月时间就抵过了李维四年锻炼效果。

    其实里面双方都有不小因素。

    原定轨迹的李维可没有像卡修一样疯狂双倍训练，也没有赏识他的莉夏教习天天给他开小灶实战锻炼。直到风象门青训营结束的时候李维也不过是基础搏斗术初级罢了。

    后面足足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达到基础搏斗术高级，又等了半年时间拜入莉夏教习门下。哪能像卡修一样直接光速修炼密武。

    再加上魔影送来的双倍经验礼包，现实世界充沛的药水资源。李维能够比得上卡修的锻炼效果，已经算是他四年来的努力了。

    当然，这里仅仅指的是密武层次。双方真的要打起来，卡修绝对是碾压的效果。两人的心狠程度以及实战经验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，卡修是正儿八经杀过好几个人的。

    还有第三层极限的风象基础搏斗术……

    “对了，最近达莫和他的狐朋狗友应该没欺负你吧。如果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讲，不要一直憋在心里。我可不想我第一个弟子…”莉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没有再继续讲下去。

    大部分老师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徒弟总是有着浓厚感情，报以比其他弟子更多的热忱和期待。因为通常来说，第一个徒弟代表着全新开始。师傅是第一次做师傅，徒弟是第一次做徒弟。两者是从生涩渐渐磨合熟练。

    毫无疑问的，这是一份特殊经历。

    达莫之所以欺压李维估计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，类似于一种争宠和争风吃醋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的。”卡修点了点头，也没有说刚才自己把达莫的尿都给打出来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他突然间注意到。

    莉夏的头上似乎多了一小撮白发。

    老师才三十多岁吧，怎么就……

    似乎察觉到了卡修的目光，莉夏岔开话题：“药膏还够用吗？等会儿到我那里去拿一瓶。如果锻炼量大的话，可以拿两瓶回去。”

    她笑了笑，脸上的刀疤不那么吓人了。

    “谢谢老师。”

    卡修嘴上说着感谢，心头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。莉夏平时锻炼用的好像也和弟子一样是药膏，分给自己，是不是会不够用？

    他当即问了出来。

    莉夏笑着摇摇头说没事，她用不了那么多。卡修尽管拿去，就算全拿去也没有事。

    最后还开玩笑似的提了一个条件。

    如果想把药膏全拿走，那就在下一次内部月试上和达莫打成平手，药膏就是奖励。

    月试的时间是在五天后。

    其实，莉夏对于李维这第一个弟子是寄予厚望的。根骨中上，锻炼勤奋。可惜因为性格原因，在实战时表现不堪。明明手中掌握力量，却像被枷锁束缚住一样无法发挥。

    也许某天某一个瞬间，他想通了，和自己和解了，想改变了。一切都会不一样吧……

    莉夏希望自己能有看到那一天的机会。

    从食堂出来，卡修决定去后山看一看。

    李维的姐姐李楚，她的坟葬在那里。没有钱选择墓地，李楚也没有正式的加入风象门。所以，只能就近挖了一个坟埋葬李楚。

    一想到记忆中那个俏丽的女孩子现在躺在冰冷泥土里腐烂，卡修就有一种恍惚感。

    路过花圃的时候，他偷偷摘了几朵白色小花，用一张废弃的灰色报纸轻轻卷起来。

    可惜李维没有黑色正装，卡修穿着一件灰白色格斗服去，多少显得有一些不庄重。

    带着一种缅怀的心情他沿着道路走去。

    建筑越来越稀少，路径越来越偏僻。

    突然，旁边建筑的阴影中冲出来三四个青年。脸上带着副老鹰捉兔子的戏虐表情。

    他们向周围分散，快速包围住卡修。

    “李维！我会把你的屎尿都打出来！”为首的达莫一副咬牙切齿，歇斯底里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上！”他一招手，所有人冲了上来。

    半分钟后，三四个人像龙虾一样蜷曲起身体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。最左边达莫被揍的像猪头一样，胯下流了一滩不知名液体。

    前方进山的小道上，卡修整理了一下全身有些褶皱的衣服，检查了一下手上捧着的白花。确认无误后，重新沉默着走向远处。

    我尽量显得庄重，以代表我的诚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