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96、黑河水妖

    “回去！”

    简单而又直接的两个字，十分清冷，待准提惊醒过来之时，已然从时间长河之中脱离而出，他回忆着这声音的来历，可以十分确定的是，这声音根本不是来自鸿钧，可分明是来自男子之口，更不可能是后土作怪。

    “不是鸿钧，也不是后土，莫非是‘人道’之主？天道地道已经出现，‘人道’势必诞生，吾往时间长河下游而去，探寻未来，心生烦躁而出手，惊扰了‘人道’之主？那个时间点上，‘人道’之主已然出现了吗？他又会是谁？”

    准提一大堆问题在脑海之中诞生，一个又一个更纠缠、更神秘的问题出现，使得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探寻时间长河的目的来。

    良久，准提依旧毫无所得，只得将所见说与接引听闻。

    “师弟，自从吾等知晓后土乃‘地道’之主，吾便猜测‘人道’之主会是何人！然思虑至今，依旧无法确定；只是，最大可能唯有老子和女娲是也！”

    “同是圣人，吾等算之不清，也是合理！若是老子，佛门日后势必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不尽然！如来本就是老子化胡而来！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，如此说来，倒也说得通了！莫非老子在化胡之时，便有了算计？”

    “此事难言，从你方才时间长河所闻声音，又非老子！其中势必有着吾等不明之人在布局！”

    “说来师弟在时间长河之中，所见佛门并未没落，虽略有反复，但也不至屈居道门之下，当真是奇怪！”

    “如此，反倒是老子布局可能性要大些！老子道法自然，不会擅自打压? 相反? 他更乐意看到佛道长久之争！”

    准提又点点头，接引的话? 让他有些头痛? 一下又是，一下又不是? 搞得他自己也迷糊了。

    接引似乎也发觉自己解说前后矛盾，想要张口给个确数? 又连自己也说服不了? 只得转变话题；

    “师弟，‘人道’出世，人族势必要崛起！道门也好，佛门也好? 俱是依托人族传道? 你在时间长河之中，可有看到人族打压佛门？”

    “也确实存在，然打压过后，却也没有覆灭，过些时日? 佛门依旧会崛起！”

    “看来‘人道’崛起已然不可避免，否则区区人族明知佛门有吾等两位圣人? 岂敢打压？如此做法，必然是有恃无恐了！”

    “师兄? ‘人道’之主诞生，吾等头上便有了三座大山? 日后想要出头? 只能依附他们? 如之奈何？”

    “天数使然，不过争夺天地气运罢了！鸿钧天道在上，也不见他出手偏袒，‘天地人’三道完善，反而相互制约，对吾等而言，利弊皆有，便如‘人道’出世，道门也好，佛门也好，乃至日后出世的魔道也好，都将在人族传道，对‘人道’而言，哪家大兴，哪家没落，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   接引倒是看得通透，他虽担心老子日后成为‘人道’之主，但也只是担心，他更明白，一旦成就‘人道’之主，境界势必提升，到了那个时候，看待问题的角度就会有所不同，便是心有偏袒，真出手如何却尽然。

    他从准提描述的时间长河所见来看，出手打压佛门的，也只是人间帝王权贵罢了，甚至也仅限于他们，那个时候，连道门也不过旁观，更未落进下石，由此可见，‘人道’之主更多的还是高屋建瓴，坐看风云居多。

    “师兄，为今之计，如何落子？”

    “师弟务须忧虑，吾等既然知晓了‘人道’将要现世，自然不能过于逼迫人族，既如此，不如撩拨妖族和人族对立，吾等佛门日后多多降妖除魔即可！”

    准提听闻之后，微微一愣，随即立马含笑点头，大义很重要，而大义之前，必须有一个反派才行，妖族，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反派，有了他们，佛门‘降妖除魔’的口号才能喊的梆梆响。

    长安，茶馆，李世民带者李靖、秦琼前来拜访。

    “道君，幽州黑河近些时日愈发汹涌，河内出现不少妖族……”

    佛门的动作非常之快，接引准提这边刚刚下了决定，立马就纠结、耸恿、诱惑许多水妖进入黑河，这些水妖进入其中，不少也被黑河之主的荒兽充当血食，然更多的还是在其中存活了下来。

    须知，不周山开启，黑河扩宽百倍，这就意味着原本黑河绝大部分都在封印之内，被封存两个量劫时间，也就是112亿年之久，其中哪怕是一粒沙子，也蕴含了更多灵气，不仅仅是材料，环境更是优异，这些水妖进入其中，虽更危险了，可依旧不想离开，在他们看来，只要在其中待个百十年再出世，便是一方大妖，还怕了谁？

    接引准提便是抓住这点，诱惑了源源不断的水妖踏入黑河，便是许多陆地妖族，心中也十分痒痒，相信过不了多久，便会有更多的妖族、修士进入不周山腹地，利益在前，哪个甘心放弃？

    阳谋至此，几无可解，这般手段之下，幽州黑河沿岸的人族大军压力就大了，这些水妖也不知为何，就是喜欢登录，稍不留神，就抓个人吃吃，不过几日时间，便已经有超过万人入了妖族之口，李世民哪里还做的住？加强军士数量就成了眼前唯一选择。

    他带者的李靖和秦琼，便是此次派遣前往幽州的带队主将，去之前，到刘浩这里拜访，也是存了让刘浩出山之意。

    做为‘人王’，李世民心有所感，直觉此次水妖之事绝不简单，此前幽州和北俱芦洲交接之时，虽偶有妖族作乱，但也偷偷摸摸行事，哪和此次这般，根本就是明目张胆行事，大有一种山雨欲来之势。

    “也罢，便走上一遭吧！”

    刘浩也觉得有些古怪，掐指算来，又模糊一片，就知道是有人遮掩天机，然他却没想到接引准提所为，只将对手锁定帝俊太一，由不得他不做出回应。

    这还真不是他多管闲事之类，而是女娲娘娘将山河社稷图借给他使用，也意味着女娲娘娘将人族一定情况托付给他，他有权也有义务去做。

    “妹儿，你去打包行礼，为师带你去前线走一遭！”

    “是！师父！”

    “我呢我呢！”小兜子当场就不愿意了，李治和武曌懂事一些，也知道肯定是没他们的份，小兜子却管不了那么多，她还从未出过长安，一想到远行，哪还忍得住？她这一喊叫，就是李治和武曌也拿着双眼看向刘浩，而后又死死盯着李世民，期许李世民点头同意。

    换做其他皇子，李世民咬咬牙也就同意了，可李治是谁？未来的皇弟，下一代‘人王’，李世民岂敢让他以身犯险？他刚要拒绝，却听道刘浩开口说道；

    “李治去的话，危险却不会有，气运所在，也能逢凶化吉，倒不是不能考虑！”

    刘浩之所以这么说，也是他感觉李治性格有些弱了，若是能在前线历炼一番，不说其他，也能对他性格有所改观。

    刘浩说完，也看向李世民，看到对方脸色，也知道李世民担忧所在，他呵呵一笑，继续说道；

    “水妖虽众，然只要没有准圣大妖驱使，也掀不起太大风浪，反而是一个绝佳锻炼人族军士的机会，便是你们子孙，也不妨考虑一番，这种机会却是难得，特别是兵家修行，学以致用才是关键！”

    李世民三人听了也俱是楞神，很快也反应过来刘浩所言十分在理。

    做为‘人王’，李世民更清楚，哪怕是妖族想要和人族发动战事，短时间内，也不敢大规模行动，这些水妖，多半是在试探，而试探岂不同样是人族历炼时机？

    或许错过了，就真没有了！

    日后真若妖族要发动战事，争夺天地主角之位之时，人族反而成了配角，那个时候，和妖族大战的，或许就是天庭，是道门等修士们。

    倘若从今日开始历炼，真要发生，人族到时候也能挺起腰杆，至少在战事之时，也能多出一份力，多出了一份力，就意味着日后人族的自主权要更上一层楼。

    这一点，是李世民这个‘人王’必须考虑的事情，也是必须去做的大事，与之相比，区区将领、子孙些许牺牲，当真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“多谢道君点醒！世民这就下旨，着诸皇子们随行！”

    “陛下！臣请几个劣子奔赴前线！”

    李靖和秦琼二人朝着李世民躬身行礼，二人也是明白人，此时不派遣儿子们随行，日后说不得就要落下，一旦落下，家族的延续就很可能被抛却，而且，皇子们都随行了，自家子嗣岂能在皇城安逸？

    “我呢我呢？”

    小兜子在一旁听得分明，听道李世民只说了皇子，她这个公主依旧没有名额，哪能忍住？更不管其他，伸手就扯动了李世民身上衣袍，就差往李世民身上爬了。

    也是小兜子，换个公主，势必要吃李世民瓜落，此时的李世民却不知道如何回应，答应皇子们前往，已经是咬着牙答应，更知道此一去，很可能要损失几个皇子，损失几个皇子，李世民还能接受，可若是损失了小兜子，他绝对要哭死，面对小兜子，李世民就是一个妥妥的女儿奴。

    看着李世民脸上纠结，刘浩岂不知李世民不可能放小兜子前往，这回李世民多半是在找借口，谎称一下，而后该将小兜子放在身边还得照做，大不了被小兜子甩几天脸色而已，他也认了。

    “有一事，我此前没有告知你，也是担忧你骄傲！”

    刘浩传音李世民，这番话让李世民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“前些时日，后土圣人到来，将小兜子收为弟子，这诸天之中，便是你李世民出现危险，小兜子也能安安稳稳！”

    李世民这下差点跳将起来，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。

    自家老婆长孙无垢被女娲娘娘收为弟子，但也只是一个记名弟子罢了，其中内情，他也听刘浩说起，不过是长孙无垢原本寿元该尽，又因刘浩之故使得增寿，可帝后之位却已经终止，不得已之下，女娲娘娘看在刘浩面上才出手，但传授道法必然不可能高深，也已经让李世民高兴万分。

    今日又听闻自家最爱的女儿小兜子成了后土圣人弟子，且还是亲传弟子身份，他李世民简直要乐疯了，更不知如何回答刘浩言语，伸手就将小兜子抱起，狠狠的亲了几口，惹得小兜子嘻嘻笑个不停。

    高兴了好一会，李世民又纠结了，虽然安全把握十足，可要让自家小团子奔赴前线，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？会不会不习惯？有蚊子叮咬了怎么办？

    一大串女儿奴思维冒起，脸上更是十分纠结，刘浩见了，也不再劝说，决定还是人家自己下，面对一个女儿奴爸爸，什么为你好之类的话，反而更会惹得对方大怒，没必要去趟这种浑水。

    次日一早，刘浩带者妹儿出了长安，走过十多里地，就看到浩浩荡荡兵马林立等待他的到来，领头位置，正是李世民带者诸多将领，一排大大小小的皇子也身穿甲胄，最明显的还属小兜子，一身粉红色鳞甲，一本正经的，煞是可爱。

    “此去幽州，就拜托道君了！”

    “战事之类，还需靠兵将自己！水妖杂博，吾人族又何惧之？”

    “道君保重！”

    若是跟随浩浩荡荡兵马前行，非得走上半年不可，刘浩可不想吧时间浪费在这里，和李世民做了交接仪式，他便抛出‘山河社稷图’，朝着三百多万兵马一卷就将他们收起，而后朝着李世民微微点头，一个跨步就踏入幽州，留下李世民一伙文臣武将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“陛下！方才道君抛弃之物，或是女娲娘娘‘山河社稷图’！”

    长孙无忌最先醒来，一番提示之下，嗡嗡声四起。

    “‘山河社稷图’乃是女娲娘娘至宝！赐给道君使用，娘娘虽高坐天际，也时刻关注人族，虽不亲自出手，也从未放弃人族之事！此人族大幸也！”

    房玄龄一下给了定义！这番话又使得留守的文臣武将们信心大增，女娲娘娘是谁？圣人也！圣人站在自己这边，哪还有不胜之理？

    这些文臣武将一个个都将自家儿子送来，原本心中十分忐忑，如今却感觉自己做得实在是太对了。

    李世民也醒了过来，听到属下议论，脸上不动声色，心中也十分欢喜，在他看来，虽然是刘浩在使用‘山河社稷图’，但也是在帮助他这个‘人王’，等于告知天下，女娲娘娘对他这个‘人王’很满意！对他而言，却有着无量好处，民心势必更加稳固，对他推行政策也势必顺利许多。